「龙纹」是永乐青花的主题纹样，龙首额头低平，前吻突起如翘唇，眼睛外眶圆整如眼镜，头顶鬃鬣成束往上飘起，身躯修长如蛇，肢肘处的关节毛为整齐的篦纹状，足爪尖利往外张开，可以配合器形做不同的设计。以下选取反口扁壶、葫芦扁瓶、大碗、玉壶春瓶及梅瓶五项品类，介绍永乐龙纹的设计方法。

一、反口扁壶龙纹设计

永乐时期的反口扁壶是模仿中东金属器的产物，壶口呈圆形，口沿外敞，其下延伸为圆管状的颈部，腹部呈扁圆形，底下有椭圆形圈足，龙纹绘於腹部，作为全器的主纹。

例如图一为永乐时期的反口扁壶，口沿下方用细笔勾画回纹，二个回纹反向相连为一组，排列一圈，颈部绘画花卉，五瓣花朵位於中间，彼此之间以斜曲的枝条相连为串枝花卉，腹部绘画龙纹与莲花，组成穿莲龙纹。

龙纹翘鼻张口，向后回望，头顶鬃鬣往上飘起，颏下长须飘垂，它的颈部细长，与身躯作L形弯转，颈部和背部具有棘状背脊，体表布满鳞片，四肢前後开展，三爪尖利如钩，肢肘处的关节毛长如飘带，富有动感。

由于此器的腹部较扁，所以采一前一后的双龙设计，龙纹身躯配合器面宽度而横向延伸，龙首向后回转或往前直视，透过缠枝莲纹的串联，将前后二个器面连接为一个整体，使龙纹产生前后追逐的效果。

二、葫芦扁瓶龙纹设计

永乐时期的葫芦扁瓶有小圆口，往下外扩为瓶头，颈部收束，腹部扁圆，底下具有椭圆形足，颈肩处附加绶带形双耳，龙纹即绘于腹部。

例如图二为永乐时期的葫芦扁瓶，口沿勾勒方转式的回纹，瓶头下方环绕一圈三角形折线纹，束颈底部以卷草纹为界，双耳末端绘饰折枝菊花，瓶腹正背两面皆以龙纹为饰。

龙首居于上方，翘鼻张口作仰望状，身体往下曲绕，长尾顺着圆形的器面往上勾卷，四肢左右开展，鬃鬣与关节毛皆作飘扬状。龙纹周边环绕祥云和火焰，底下波涛汹涌，彷佛自水里腾跃而出一般。背面纹饰形状亦同。

由于葫芦扁瓶腹部折转处为直角式的棱边，所以器表采前于左右的分割式布局，分别绘画纹饰，龙纹顺着圆形器面环绕，搭配海水、云纹及火焰，外围以卷草纹为边框，自成一个完整的图案。

三、大碗龙纹设计

永乐时期的青花大碗以圆口、弧腹下收、底有圈足的造型居多，碗内通常绘画花卉和果实纹，龙纹则绘於碗的外壁上。

例如图三为永乐时期的青花碗，碗的内部绘画朵花纹与缠枝花卉，碗的外表先用细密的海水波涛纹环绕口沿一圈，波涛之下绘画二个龙纹，其中一个龙纹如图所示，昂首曲颈面向前方，龙身往后延伸，四肢前后开展，鬃鬣朝后飘扬，呈现御风而行的姿态。

另外一个龙纹位于器面另一侧，形状与此面龙纹雷同，二个龙纹透过祥云和火焰连结为完整的图案，营造出环绕外壁、彼此竞逐的效果，是配合大碗形状所作的设计。

四、玉壶春瓶龙纹设计

永乐时期的玉壶春瓶呈敞口、长束颈、斜溜肩、垂坠腹及圈足之状，龙纹既可位于腹部，也可绘于颈部，位置不拘一处。

例如图四为永乐时期的玉壶春瓶，此器包含五个龙纹，其中一个龙纹的体型较大，以昂首、挺胸的姿态环绕颈部和肩部一圈，另外四个龙纹的体型较小，以相等的距离排列在腹壁上，每个龙纹皆采头上尾下的姿态，颈部和身体弯曲为S形，四肢朝外伸展，五爪张开如风车，鬃鬣与关节毛朝上飘扬，体态遒劲有力。

龙纹周边散布许多祥云，将细长的瓶颈和圆鼓的腹部连结起来，形成一个向上延伸、往外扩展的空间，使一大四小、上下布局的龙纹不因器面狭窄或数量较多而局促，反而在无形之中产生既高且远的视觉效果。

五、梅瓶青花地白龙纹设计

永乐时期的梅瓶造型为小圆口、短颈、耸肩、腹部上宽下窄、圈足外撇之状，龙纹大多绘于腹部，与其他附属性的纹样搭配。

例如图五为永乐时期的青花梅瓶，肩部环绕一圈壼门纹边框，框内填饰云头杂宝纹，近底部也环绕一圈壼门纹边框，框内填饰云头莲花纹。二圈壼门纹边框以框尖相对的形态上下对应，衬托腹部的海水龙纹。

龙纹昂首翘鼻，颈部横弯，胸部朝前挺起，身体以上下起伏的波动往后延伸，四肢前后展开，趾爪尖利如钩，鬃鬣与须毛皆朝上飘扬，颈部和背部的背脊竖立如棘，姿态颇为雄健。

此一龙纹采阴刻法制作，表面施加透明釉而形成白色，并因积釉产生较深的暗纹，隐约表现五官、毛发及鳞片等细部特徵，周边用钴料绘画细密的海水，烧成波涛汹涌的青花海浪，在蓝白两色的对比中突显龙纹的精神。

永乐龙纹在不同的器物上，以个体、成双或群体的形态出现，龙身配合器面形状伸展，以S形的波动曲线营造动感，风格生动活泼。下期将从器形品类的角度，分析同形异纹的一元多式设计方法。